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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你我仙妖殊途第42
谁知道,阿芍调皮地再次把话题引向梨花。凑近他说:“你是因为饼是梨花姐姐做的,所以你就吃的快要噎着了,对不对?”阿芍一直就讨厌明火,她不愿意明火稀罕梨花,她眼看着明火手又抖着,她直接说:“我觉得吧,你家里日子必定很好的,你哪能没吃过南瓜呢?”
明火眼中凌厉,吃了她的心都有,无奈不能发作,手抖着还需要极力掩饰着,又主动喝了裴英韶手边的茶。
他知道他当初用铁锹刨了阿芍养母的玄珠,这不是他刻意的,他本也就是捉妖,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况且他们的派系规矩森严,不容怠忽。
梨花这时候在烹煮间烙饼,一直看着锅台和灶头底下,添柴的时候干脆也坐在藤编的凳上发呆,这烹煮间两个窗户很通风也很采光。烟囱壁一直通向高处,底下做成了铁皮的烤炉,偶尔师徒两人会烤些果干,甚至在昔日每个寒冬的日子里,这烹煮间小侧门里的居室内,她躺着就能闻到烤熟的白薯很香的气味。
她还裹着毯子出来的时候,师父会亲手剥好了皮说:“梨花,这是你的,吃完去写字,抄写经书,认字去啊,乖!”
幼年的梨花总觉得,她的师父根本也没多像个师父,他分明也二十岁不到嘛。她便噘嘴:“我不去,我就要吃,吃够了睡觉,睡觉完了就再起来吃。”
盛无心先是正襟危坐:“吃东西要注意清洁,嘴角衣襟都不要沾染白薯渣子!”等她吃完了,嘴角还沾着甜丝丝的白薯,他为她擦去了又叮咛:“该去认字,读写背。”
当时的梨花清楚记得她摇头,还后退,无心只好耐心地重复那些教导她的话,说了至少三遍。
梨花还是不愿意挪动脚步,无心只好找了个烧火的柴枝,举起来,高高的就要落下去。
“师父,我去,我这就去啊!”梨花退后两步,眼睛最后瞟一眼盛无心,他抿着唇已慢慢放下了枝条,于是梨花站住了脚步:“不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你,这是这是什么话!”无心真的是气急了,丢掉柴枝,狠狠瞪了她两眼,关上门。
好一会儿才从厢房里出来,一个鹿皮包着的长形物在她面前打开来,两条修长剑锋抽出来。
梨花瞬间吓的突突突突,两腿发抖,这时候她五岁,准备要哭,但觉得盛无心没有要惩罚她的意思就止住了哭。
“我知道你贪玩,那这双剑本来是被人寄存在我这里的,现在,暂时借给你学。”
“不是我的啊?”梨花心虚无畏地问。
“也不是我的,就是闲着,先让你用,完了必须归还给我。”
盛无心说着就施行半月试炼计划,扎马步练体能,结合初步剑法的熟练程度练习了三年。
每一个清晨卯时三刻,无心都是喊着梨花起床,到无人的山顶练习剑法,再开始练习玄门三术,气灵幻等等。
每逢梨花坚持不下来,无心就会在她面前鼓励她:“梨花,加油!将来你可是在成长中扶助苍生的一份子,你的能力决定了你能做多少,还有你,也要为你自个的将来努力。”
梨花放下剑:“我的将来,我的将来就是嫁给师父你,我没别的想法!”
无心彻底怒了,一挥手督促她:“你给我好好地练习,我是你师父,为师也为父,在你未成人之前,你不许不叫师父!”
梨花记得,那年自从她说了这个很冒失的想法之后,师父就封上烹煮间通往她房间的门,还让她到另外一间屋子去单独沐浴,必须学会,没有人帮助她。
好在,生活技能都难不倒她,七岁砍柴生火,九岁做饭烙饼,十二岁耕田锄地摘豆荚割麦子,捆稻子。
盛无心看着她这么粗糙地被晒黑,还有了冻疮,赶紧给制作羊油护手,还弄了蜂蜜面粉敷脸。
他没再和她过于亲密,吃住起居都分开了一定的距离,保持着形式上的父女模式,师徒距离。
但这回儿,说归说,想归想,梨花还是整理完烹煮间,自个吃饱了饼子过去厢房那里了。
看着那三人也很自觉,裴英韶的房门已经紧闭,阿芍在顶头那间闩门入睡,梨花只好回来她的屋子。
她这间屋子是属于大三间的内左进,外面看是一大间,里面其实分了左右中前后,靠近烹煮间的右边还夹带了一间小小的浴室,那是盛无心独自使用的。
现在,和昔日他外出一样,他的内居室上了锁,他的外间还挂了一把瑶琴,软塌,火炉,绒棉织布的毯子是七彩棉线绣的,地上铺就的楼兰国羊毛织锦灯纹方毯。墙上一副山水楼阁墨绘,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的佳作,梨花反正从小就见过的。
她也闩门到她的屋子里睡下了,今夜,一个成年礼,让她萦绕心头的记忆再度浮现,未来,她的日子会有什么变化,她非常期待呢。
首先,今天来的客人中,裴英韶就是很懂得人心的朋友,果然天神转世人间贵族的教养不是虚的。
他不会像阿芍那样咋咋呼呼地喊着:“你的成年礼好好喔!”
想着想着就靠着床头拥着被子,慢慢入睡了,睡梦中那个糖人又出现在她面前,这次是眉眼清楚了,一位俊朗儒雅到脱俗的三十几岁的男子,那眼睛是能让世间女子看一眼就沦陷的成熟男人的双眼,衣裳被风吹起来带动微卷的鬓发。
梨花忽然地在梦中出现这样一个人,总是觉得失去了安全感,很想找盛无心,但他不在。
她只好顶着月亮光,裹着大袄,带着一些生火的用具背在背后的竹篓里,出来寺院门往山里走。
来到山坎下的挡风处,用农具挖了浅坑生火,加上胡麻壳子维持火焰,再盖上石板压住火苗。围坐在旁,想着梦境,不敢入睡,成人礼就该放肆地清醒着吧。
“梨花!梨花!”寂静的山野中,忽然有人喊她,还是个男的。
梨花无心【4】
这会儿都子夜了,谁会在山顶这土坎下来等着她?
梨花背篓里带来的柴火,烧的身旁暖暖的,懒得起身就窝在皮袄铺就的睡垫上,一手搭在背篓上,这侧坐着睡的姿势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
期初以为是幻觉的的她没在意,现在那脚踩在残雪地上的嘎吱声逼近了,跟着是明火的呼唤声:“梨花!你怎么在这儿?”
梨花好好地睡眠被吵醒了,怨怼起来:“你大半夜的在这里,我还要问你呢!”睁开眼睛,辨识过眸光,确定这是明火不是妖怪作祟。她丢出一截木柴:“给你们厢房你就去睡呀,跑出来是要等妖怪吗?”
明火原本惊喜的脸上僵住了:“你,就不能说好听些吗?”他刚从一棵松树上下来,在树上虽然有树枝挡风,但也冷的够呛到无法入睡,当他看到远处这里的火光,他就赶来,再一看好像是梨花。他也硬着头皮实话说:“你不知道裴英韶睡觉会打鼾,我受不了就出来了,出来这里还不是没地方只好上树。”
关于这个属于私人的话题,梨花皱眉垂头,表示不爱听,但因为她刚才这么一句呛人的话。她决定分给明火一个毯子,那是她裹在身上的。
现在,她将皮袄翻过来,将她轻盈如柳的肢体裹进去,半靠着土坎入睡。
她睡觉就不爱说话,闭上眼睛就等于告知对方,她要睡了,夜安。
但明火裹着这棉绒织的毯子,在这里还是不够暖,很想掀开着盖着火的石板,犹豫了一会儿不敢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