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番外1+番外2（1/2）

【刀剑乱舞】沉沦第十五章——番外1+番外2

【番外1】：

那是很多年后的秋天。

瓦蓝天空下，风在街巷里穿行，呼啦啦掠过金h树梢，在高楼上也能听到隐约风声。可是又很安静。

莺丸捧着茶杯，坐在yan台，如往日一般。

年糕已经长大了，两年前做了绝育手术，它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喜欢粘着莺丸。

午后日光泻地，一片晃眼的明亮。

猫咪在他膝上睡够了，就伸个懒腰跳下来，蹿上窗台边，静静看着窗外。yan光下每根毛都服帖地发着亮，不再是年幼时软蓬蓬的一团。

风声簌簌，秋海棠和薄荷草早就枯萎了，窗台的花盆里荒草摇曳。

只有天空还是一样湛蓝。

他突然就觉得疲倦。

嘛，真的是个老头子了啊。他模模糊糊这样想着。

她也会陪他喝茶，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她的x格变了许多，毕竟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两百多岁的人了。

曾经每一世的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捧着茶杯和他坐在一起，两个人不必说一句话，就可以安静地度过整个下午。

她前两年其实过得很累。

属于这一世的记忆消失了，她却仍要以这个身份活下去，于是便不得不潜心学习现世的知识，模仿这一世她原本的行为。

直到现在，她到底还是要去模仿别人，不得不说真是命运的玩笑。

不过后来，她渐渐适应了，也在试着慢慢改变原来的形象。

或许到最后，她原本的痕迹就会这样一点点彻底消失。

不过也没什么，他的小姑娘早就消失了。

莺丸很清楚，有些心事他将永远不会知道。

午后的太yan又晒得他犯困了，于是他打了个长长的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暮se如同温柔的cha0水，从天际漫卷而来。高远天空中掠过几只鸟，披带日影，不知要归往何处。

他听到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她在橱柜里找些什么。

留下来的这几世记忆中，她都很ai乱放东西，过后又总是忘记放在哪。于是这一点便被完美地继承到了现在。

突然厨房传来一声脆响，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馥郁甜美的香气一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如同引爆了一颗炸弹，空气里有一千株桂树同时开出花来。

他霍然睁开眼。

“抱歉，我好奇想拿出来看看，结果手滑了一下，就打碎了。”她带着歉意道：“不过……这是什么？”

“……是糖桂花。”

他缓缓走过去，默然不语地蹲下身来，用指尖沾了一点玻璃残片上的蜜汁，含入口中。

琥珀se的暮光斜斜照进房间，与甜腻的香气交融在一起，流淌成浓稠的蜜糖。

空气芬芳，光线昏h，一切都在香甜的金se河流中忽明忽暗地浮动着。

仿佛许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小姑娘站在树下，一片斑驳日影里，桂花落了他们满头。

那时天空也有白鲸一样的云朵，锅里的米粥冒着泡泡，她理直气壮地告诉他，糖桂花要放两年才好吃。

舌尖上那一点芬芳甜蜜充盈了整个口腔，仿佛咽下了一口酿了很久的往日时光。

他静静垂下眼，许久未动。

“你怎么了？”她疑惑问道。

h昏时分，金橙se的夕yan温柔地洒在他脸上。

他轻声道：“没什么。只是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人之间根本的区别。”

她一脸茫然，片刻后笑道：“这么多年了，我有时还是对不上你的电波啊。”

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糖桂花可以陪伴他三四年，猫咪最多可以陪伴他二十年，人类或许可以陪伴他百年。

记忆可以陪伴他一生。

【番外2】：

他们都是老年人作息，睡下和醒来的时间都很早。

这一个寒冷的冬天，总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直到白昼渐长，天亮得早了起来。

她打开窗，微凉晨风吹起白se窗帘，轻飘飘地鼓动着。

“我们两个呀……真是年轻人的壳子，实际上装着两只老怪物。”她背靠着窗台，笑着对他说，逆光身影嵌在翻飞的白se窗帘中。

“嘛，对于付丧神来说我这可是正常的啊。如果不是来到了这里的话。”

“啊呀，我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啊。我们彼此彼此了。”她笑道。

他们喝着热茶水，漫无边际地闲聊。

过去的往事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可以说上很久。在早春清寒空气里，他们呼出的气都逸散成了袅袅白雾。

有些问题，多年以后还是想要知道；而更多事沉没在了往日河流里，再被打捞起时已不是原来的样子，答案也已经并不重要。

于是他们逆水行舟，不断溯行，追回往昔岁月，以消磨现世时光。

这大概不是什么特别特别有趣的事情，但这个世上只有她和他能陪对方做到。未来他们还将如此，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我不再是审神者了，你倒还是付丧神。只是总觉得，你也越来越像人类了。”

“是吗？”他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是啊。有时会觉得，你身上多了许多不属于付丧神的东西。”

她站在窗台边，转过身，望向初春寥廓天空。

在窗帘纷飞的间隙里，有鸽子拍着翅膀飞过。它们大概不再是许多年前那一批了，然而依旧羽毛洁白，鸽哨清亮。

一两片浅粉樱花瓣随风钻入房间，打着旋儿落下。

他有些讶异，刚想开口问樱花已经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