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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汝悲吾益怜爱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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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璧羡】乱魄情迷(魔道同人)2汝悲吾益怜爱之

「泽芜君,请留步!」

蓝曦臣听到有人唤他,转身一看,魏无羡赤se发带扬起,健步如飞,笑意盎然的出现在他面前。蓝曦臣原本暗se的心情如被洒落的yan光瞬间照亮。

蓝曦臣轻轻琀首一礼:

「魏公子。」

魏无羡看到蓝曦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安慰人这个活动还真不是他的强项。

飞奔过来却傻站在这,才想到,刚刚这样跑过来是……

「啊…我忘了!……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

蓝曦臣并未说任何提醒或禁止的话语,反而脸上微笑道:

「魏公子,这是有话要跟我说?」

魏无羡有点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挠挠额侧,深x1了口气,然後把背挺直,正se道:

「泽芜君,你当真要独自以身试曲?」

蓝曦臣:「是。」语气则是坚定平和。

魏无羡:「那……让我为你护持吧。」

蓝曦臣顿了一下,似要开口,魏无羡紧接着道:

「乱魄抄音起南吕转至夷则,续南吕、应钟、h钟、姑洗,yyan律不调,能逆五行。若再施以灵力,怕是容易控制不住。」

蓝曦臣语气平静:「不至於,若他真是花了三个月催化大哥发作,只要我能试出不对之处,便知他是否有……」竟没有再说下去。

却又道:

「魏公子,你剑伤刚癒,宜多加休养才是。若再有所损伤,忘机担心,可要怪我了。」蓝曦臣颇有深意的看着魏无羡。

「哈,我魏某还没那麽娇气,你看我这皮糙r0u厚的,难道还怕……」话语未完,想到自己被t0ng了一剑就躺了四天,不觉自打嘴巴。於是他吞了口口水,换了个说法:

「我刚刚归纳了一下这本乱魄抄中的曲调,应是依聆听者的灵能反应,灵力愈浑厚影响愈大。我修鬼道术法、习音律,又是唯一听过金光瑶所弹琴曲之人。而我目前这副身躯……金丹未存,灵力薄而虚,应较不易受影响才是。」

魏无羡心想,况且,我与泽芜君并无特殊情谊,泽芜君又是如此高洁如珍珠的雅士,这些邪曲看是难引动什麽情热,只要注意他是否有气血汹涌上逆的状况就好了吧!

魏无羡毕竟久修鬼道,自然知道一些y邪魔曲能乱惑心神,使人fangdang失控之事,以往他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坏名声中,就不乏这样的谣言误解。

然而那大多是自身已有邪念种子,故以音律施加灵力震荡,才引发气血翻腾,妄念扩张萌发。

蓝曦臣沉思一阵,说道:

「好。那就谢谢魏公子,到时我会先助你安住心脉,应能减轻g扰,也让忘机在外备着……」

「等等,泽芜君,那个……我来帮你之事,就我们两人知晓,别让蓝湛知道了。」

蓝曦臣问道:「为何?」

「既然你说蓝湛会担心我,那就不要让他担心就好了嘛。不知道,就不会担心啦。嘿嘿。」

魏无羡心想,不知道为何蓝曦臣认为蓝湛会担心他,也不知道为何蓝湛要担心他,想到之前蓝湛发现他身上恶诅痕的表情时,又觉得蓝湛好像真的会担心他,那就还是不要让蓝湛担心他好了。

魏无羡接着问:「那要什麽时候?现在?」

蓝曦臣笑道:「魏公子,你再不回去,忘机可就真的要担心了。」

魏无羡:「哈哈,好像真有点饿了。」想着蓝湛会帮他买好的小菜,不禁口水都快流出来。

蓝曦臣:「我陪你走回去吧。」

魏无羡:「好呀!」

从藏书阁回静室的路上又经过那条白石小径,左方院子尽头有一座小筑,蓝曦臣突然转了方向拐了进去,魏无羡虽然知道这不是回去静室的路,还是跟了上去。

那座小筑前的院子开满紫se小花,和云深不知处里蓊蓊郁郁的松柏与淡雅的白花不同,这里就像是有俏丽可ai的花jg进驻一般。

蓝曦臣走到屋前的紫se花丛边蹲了下来。

「魏公子,嚐嚐?」

蓝曦臣摘了一小截花根,回头往上一递。

魏无羡什麽不敢吃,想也不想就拿来丢进嘴里。

「呸呸呸!!这太苦了!泽芜君你捉弄我?」

魏无羡眉头皱起,伸出舌头吐了几口,表情夸张。心里嘀咕着,好险只有一点点,如果是整根该有多苦哇。

「哈哈哈!我现在终於知道小时候母亲为何喜欢这样捉弄我和弟弟了。」

蓝曦臣眉眼弯弯竟难得的笑出声音,魏无羡从来没有看过蓝曦臣笑得如此开朗,这才发现他的左脸有一个浅浅淡淡的酒窝。

「青蘅君夫人?好像从来没听蓝湛提过。」

话一说出口,便觉得自己不该多提。依稀记得坊间说书人讲过青蘅君年少时在姑苏城外对其夫人一见倾心的故事,但是别说有什麽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迎娶,据说甚至是连举办婚宴都未有过。

蓝曦臣缓缓站起来,道:「此处是我母亲的居所,也是…他生前被软禁之所。」

魏无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听蓝曦臣娓娓道来自己的母亲当年杀si了父亲的恩师,但青蘅君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虽痛苦挣扎却还是将心ai的人带回云深不知处,私自叩拜祖先算是拜了堂,不顾长老们反对,决心以命护住她。然而之後把夫人关在这里,自己则找了另一间屋子闭关在内。後来两个孩子出世也只能一个月去见母亲一次。

「你觉得我的母亲也同样喜欢父亲吗?」蓝曦臣似是在问魏无羡又像是在自问。

「嗯…我不知。」

魏无羡印像中,关於这种问题在上一辈子似乎就问过师姐,当初到底为什麽而问,已经记不清,至於答案是什麽就更ga0不懂了。

「我也不知。」蓝曦臣在说这四个字时,眼睛飘向窗内,彷佛母亲就坐在里头。

接着道:「藏书阁中有本花卉集,名为绽韫,虽然并非名家典籍。闲暇之余亦可读来怡情。其中有篇章记载花有花魂,未化妖则不能言,但各有花语。」

蓝曦臣用手指轻轻点着紫se的花瓣,道:

「这是母亲生前最ai的龙胆花。它的花语是,

汝悲,吾益怜ai之。

这个花语是我母亲过世多年之後,我才知道的。」

魏无羡静静听着,他觉得这个时候不便回应什麽,就当个倾听者吧。

蓝曦臣道:「龙胆花根苦寒,可入药,但花瓣却是鲜yan可ai。」

魏无羡点点头,颇为认同这龙胆花把这深山染上了些许不同的颜se。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云梦的莲花坞,莲花盛开,朵朵红心迎朝霞。那片风光明媚,何时能再见得呢?故人已稀,也无人再唤我一声阿羡了。想到师姐,心里不觉升起一丝苦涩。就在此刻,魏无羡听见蓝曦臣道:

「不要去感受它的苦,而是去看着它的美。母亲是这麽说的。」蓝曦臣如是说,魏无羡则略略抬头看着蓝曦臣,发现这句话竟与小时候娘亲所教导有其相似之处。

蓝曦臣微微低头,以他深se的双眸对视着魏无羡道:

「魏公子,你最好看的就是你的笑容,你心里的苦别人便看不见了。」

「很辛苦吧。阿羡。」蓝曦臣轻轻的的道出这一句。

魏无羡心跳快了一拍,猛然问道:「泽芜君?你…你刚刚叫我什麽?」

蓝曦臣往後拉开了一点点距离道:

「啊……对不住,魏公子,今日与你畅言,很自然的就想这麽称呼……失礼了。」

魏无羡的视线依然停留在蓝曦臣脸上,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在唤他。再一眨眼,师姐的容貌褪去,面前的是一样温煦暖容的蓝曦臣,却因自己眼里的雾气显得有些朦胧模糊。

「不……不会……。」魏无羡轻轻笑了开来,泽芜君这样叫我,特……特别好。」

魏无羡撇过头去缓了一下,心中松了口气自己并没有失态掉下泪。

再望向蓝曦臣道:

「泽芜君,你难道不也是如此吗?以笑面对世人,也不看自己的苦。」

蓝曦臣眼睫一颤,诧然的看着魏无羡。

「人们都说世家公子榜首蓝曦臣,清煦温雅,笑容常在,如冬日暖yan披泽世间荒芜。然而弱冠之年便成一宗之主,需审时度势,在各世家中运筹帷幄,护族壤外,责任之重大,可想而知。」

又道:「泽芜君以诚待人,不以贵贱视人。三尊结义的缘由,我略有所知,泽芜君用心良苦……。」

魏无羡没说出口的,是他在共情时看到蓝曦臣提议结义、又教导金光瑶蓝氏绝学清心音让他为聂明玦弹琴定神,就望藉此能此和缓两人关系。

不因金光瑶出身低贱,感其在自己困顿时的救命之恩,念其为可造之材,处处维护於他。

如今聂明玦因邪曲催化而si,信任之人对自己处处设计,叫他如何不自责痛心。当初自己刨金丹救江澄,修鬼道助云梦江氏重建、舍云梦而救温家遗族,最後竟是一堆人因自己而si。

重活一世,自己放下心中之苦了吗?

魏无羡苦笑了一下,然後以轻松的语气道:

「其实泽芜君和我挺像的呢。」说完竟对着蓝曦臣眨眨眼。

魏无羡,你这是连蓝湛兄长也撩拨起来?不该啊。自己偷偷骂了自己一下,就又道:

「苦啊!苦啊!曦臣哥哥辛苦,蓝老先生也辛苦,今日看来蓝湛这弟弟也没多让泽芜君省心,哈,我的错、我的错。」

今天说了那麽多话,竟像是熟了,魏无羡终於也开始厚起脸皮不正经起来。

蓝曦臣心想,忘机让自己不省心之处可不只今日而已。不仅不省心,还心疼。这还真是……眼前这个人的错呢!

蓝曦臣与魏无羡并肩而行,一路说说笑笑走到了静室外院,蓝曦臣驻足,而魏无羡往门口快步走去。

魏无羡看到静室门窗半开屋内饭菜香飘出,蓝湛端坐在案前,目光却往窗外探望,一看到魏无羡的身影,清冷俊雅的面容竟透出一分柔se。

「嘿!蓝湛!我回来啦!想我不想啊?快给我看你都帮我买了什麽?」

纸窗似也挡不住魏无羡恣意的笑声。

寒室

蓝曦臣端坐在书案前双目低垂,如羽长睫随一丝烟缕缓缓抬起,尔後眼神一敛,望向案上香炉,却似透过它在思索些什麽。此香炉乃柏树瘤制作而成,未经雕琢而有天然之形,轻烟缭绕烟态变幻成趣,香气低回悠长却不熏呛。炉内可见雪松捆成短束置於其中,蓝曦臣习惯使用此单香,能凝神静气,助梳理思绪。

半个时辰前,蓝曦臣与蓝启仁在雅室召见自外查探而返的蓝氏弟子,得知夷陵老祖重现於世之事已传得沸沸扬扬。聂怀桑让金光瑶带领各家开棺相验聂明玦屍身,竟毫无破绽。当时蓝忘机拖着受了一剑的魏无羡御剑离开,自己则跟了上去,将他们带回云深不知处疗伤,藏在寒室。这接下来的事情会怎麽发展,蓝曦臣在心中细细琢磨,不禁叹了口气。

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蓝曦臣心中了然,这还会是谁呢?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不可喧哗,不可无端哂笑…看来这规矩还真是规范不了魏无羡。

「呼!泽芜君,早啊。」魏无羡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蓝忘机也接着缓步跟上,走进了寒室。

「兄长。」

「忘机、魏公子,昨晚睡的可好?」蓝曦臣走向茶几,示意请两人坐下。

「好啊!好极了。吃饱喝足,被子暖暖,当然睡得好啦!就是卯时起,太早了点。」魏无羡心想,自己可是一大早被「弄醒」的。

今晨卯时,远方塔楼钟声阵阵响起,魏无羡尚在迷迷糊糊睡梦间,对此低沉静谧之声只觉有如催眠般,更令他睡得东倒西歪。突然一抹冰凉的触感抚上自己的腹部,睁眼一看,蓝忘机坐於床榻旁,而自己的头竟靠在他的腿上。

「别动。」本yu挣扎起身,却又被生生按了下去。

「昨日贪杯,今日并未发炎,应已好全。」蓝忘机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把掀开的衣服盖了回去,动作轻缓温柔。

「那个……蓝湛,现在几时了?」

「已过卯时。」

魏无羡状似想到什麽,从床上跳了起来。

「泽芜君呢?还在吗?」说好要协助他试曲,魏无羡担心他独自已身犯险,有如当年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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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思绪回到当下,看着眼前的蓝曦臣。

好险还在。

「兄长,金鳞台那边是否有什麽消息?」

「嗯。」蓝曦臣一手斟茶,轻轻缓缓的道着:」大哥的屍身已交回给三弟保管,众家皆见证」

蓝忘机:「金光瑶?」

蓝曦臣:「并无破绽。」接着道,「即便如此,乱魄抄今日还是要试的…忘机…」话语未完,蓝曦臣对上魏无羡的眼神,低下头抿了口茶。

魏无羡意识到蓝曦臣本来是打算告知蓝忘机,自己要协助试曲一事,兄弟之间应一向坦然无欺,而蓝家家训亦是不打诳语,但蓝曦臣却基於与他立约而犯禁,心中不禁升起些许愧疚,不觉还带有一丝异样感受。

蓝曦臣继续道:

「忘机,魏公子目前处境困难,四处皆传夷陵老祖重生之事,当日你护他,各家譁然,尤其云梦江宗主亦托人来问……唉,你就当帮帮兄长,宗族内的事务替我分担一些吧。」

蓝忘机:「兄长……」

「还有,叔父……不会罚你,但去请安还是要的。知道吗?」

「好。」蓝湛起身将蓝曦臣桌上一迭迭的卷宗全部抱起,往外走了出去。

魏无羡快步跟在蓝湛身後,在踏出门槛前,回头仅以口形而不出声,对着蓝曦臣问道:」何、时、试、曲?」只见蓝曦臣轻轻抬起右手食指贴在唇瓣上,微微噘起双唇,眼睫抬起深深地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脸上一热,差点没被门槛绊倒,心中不合时宜的联想到蓝湛的柔软的嘴唇,腹诽着:」这蓝氏双璧怎麽都这麽…撩人而不自知?」

啊……还有…原来是戌时呀。

静室

蓝忘机在坐在桌前,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卷宗。蓝忘机不疾不徐一份份的看着,有的是需要批阅的弟子夜猎笔记,有的则是一些宗族内的杂务。魏无羡对那些实在是没有耐心,只能敬而远之。当年云梦重建时,江澄每日处理宗族事务到深夜不得眠,焦头烂额之际,魏无羡也只在旁边拍拍手给予支持,当然结局通常是江澄烦躁得叫他快点滚走。

他坐在蓝忘机的对面,托着腮透过成迭卷宗之间的缝隙瞄着蓝忘机的脸。他发现此情此景,竟跟当年在藏书阁时极为相似。蓝湛在写字,自己则在旁边无聊的找话搭腔。而那时他冷若冰霜,连个眼神都舍不得给自己。

那现在呢?

「嘿,蓝湛。」

「嗯。」蓝忘机应声,抬头起来看着魏无羡,停下手上的动作。

「魏无羡笑着回道:」没事。」蓝忘机继续低头翻阅卷宗。

「蓝忘机。」魏无羡又喊了一声。

「魏婴,何事?」蓝忘机认真的看着魏无羡,静静等他接话。

「真没事,你继续。」魏无羡心想,为什麽这个人会变化那麽多呢?

仔细的研究他的容貌,与听学时期确实有点差异。脸长开了,睫毛更长了,无蓄须的下巴线条流畅略带棱角,声音低磁,喉结明显…。嗯,真是好看,b以前更好看了,还开始会理人了。这样的蓝湛喜欢的仙子会是怎样的呢?不知道是否是在云深不知处的nv修,如果那位仙子知道夷陵老祖把玩过含光君的抹额,那……含光君,还会有人要吗?那是不是我要对他负责……,嗯……也不是不可以……。

魏无羡就这样盯着蓝忘机的脸走神了约一炷香的时间。

「魏婴?」蓝忘机问着。

魏无羡收回心神,说道:

「我…是在想,我在金光瑶的密室看到的那份房契,後来再进去的时候跟赤峰尊的头一并被移走,那个房契应亦是金光瑶不可告人之事。」

魏无羡看着那成堆卷宗说道:」我们三日後下山去探探。」

蓝忘机道:「只需二日。」

魏无羡笑道:「哇~你好厉害,含光君真行!」

没注意到蓝湛泛红的耳尖,魏无羡继续问:「蓝湛,你读过律吕论吗?」

蓝忘机:「读过。」

魏无羡:「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金光瑶应是芒种之时开始为赤峰尊奏曲直至白露,整整夏季三月持续作用。」

蓝忘机:「洗华主羽调,属水,助肝y,有凉血、抑制心火之效。」这首曲子当年他是习过的。

魏无羡低头不语,蓝湛接着道:「若失时节,需要灵力调整,否则易收反效。」说完,又批完一卷。

魏无羡看了一眼蓝忘机刚放下的卷子道:

「蓝湛,你忙,我不吵你,我出去逛逛想想啊。」话语刚落,起身就要走。

「魏婴,」蓝湛凝视魏无羡道:」一个时辰,回来帮忙整理。」

魏无羡笑道:「就一个时辰!等我啊!」

魏无羡离开时把门带上,碰的一声,却看见蓝忘机的笔尖一抖,一滴墨孤零零的沾在纸卷上。

改建後的云深不知处魏无羡并没有好好逛过,心里想着上次被蓝湛」拖」了进来,接着自己急着想逃出去,这一草一木都没法细看。现在倒是觉得,跑什麽呢?有些人事也不见得一定得去面对,想想晓星尘及宋岚,也许待在一隅亦可心中宽阔,并不算困着。若有人陪,当然是最好的了……不知道蓝湛会不会陪我一起归隐呢?

这个念头尚未延续,魏无羡便发现自己周遭被围了一圈白se的团子。

低头一看,十几只小白兔在脚边姿态各异,有的钻到他双脚之间,有的蹲伏在草丛里,有几只胆子大的则站起来看着他。这时身後突然传来一声,

「莫…魏前辈。」

思追其实并不意外,自从听说金鳞台上夷陵老祖现身,就想过他会被带回这里。旁边的蓝景仪就显得没那麽自在了。景仪自小什麽话本没看过,夷陵老祖这名号在坊间不只能恐吓避邪,连小儿夜啼的罪魁祸首也能扯上关系,b起狼外婆、虎姑婆这类经典吓小孩的jg怪邪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前在他面前说话没个客气,现在竟是没了底气,懦懦的躲在思追身後,彷佛自己也是这後山的兔子。

魏无羡失笑道:「躲什麽?我要是会吃你,早吃了。」继续问思追:」这些满山的兔子哪来的啊?」

思追答道:「我自小含光君便将他们养在这了,兔子繁殖力快,就愈来愈多……。」

魏无羡看着一只用头顶着他的兔子,不经意地问道:「他们有名字吗?」

蓝思追抬眼看了看魏无羡,低下头道:「有过的,只是後来那只年岁高就si了。」

蓝景仪思追背後探出头看着他:「有名字吗?我怎麽不知道。」

蓝思追:」小时候跟在含光君旁习琴的时候,有只兔子跑进来静室,含光君小声地叫过牠的名字。」

「这还真有意思,那只兔子叫什麽?」魏无羡边问,伸手yu抓其中一只,兔子却闪得极快,让他捞了一个空。

蓝思追正挣扎着不知该不该说,後方走来几个着白衣系抹额的蓝家弟子,其中一人道:「思追、景仪,你们怎麽还在这,我们要出发了。」

思追似是松了一口气,急忙道:」前辈,我们下山夜猎,先告辞。」便拉着景仪赶紧走了。

魏无羡也不纠结着兔子的名字,一边在云深不知处到处走走看看,一边思索着乱魄抄的音律规则,想从中找出影响赤峰尊的关键。

思绪之间才留意到前方一个有如云鹤般的背影,霜白广袖如翅而微微挥动。

「泽芜君。」魏无羡知道他是谁,虽然人家说蓝曦臣与蓝忘机有如双生,但他就是分得出来,背影也是。

「你是在重设各处的禁制?」魏无羡好奇问道:「为什麽要修改?」

蓝曦臣并没有回头看他,道:」每隔一段时间,总是要修改的。」说完便跨步而走,魏无羡则默默跟在他身後,不一会便到了寒室周围,一gu淡雅清醇的幽香自绿竹丛间抛出。

魏无羡忍不住道:「好香。」

蓝曦臣停下脚步,转身对魏无羡道:」魏公子,你知道为何这间住所名为「寒室」吗?

魏无羡道:「莫不是因为这花?让我猜猜,此花名为寒兰,寒室便取此兰花之首字。」其实魏无羡之前并不识此花,但听蓝曦臣一提,加上龙胆小筑的取名方式,他把四周一寻,果然发现周边有多朵兰花之形而萼片与捧瓣都狭细,碧绿清秀之花,仔细一看,竟有多种颜se。

蓝曦臣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寒兰并非随时香气浓郁的花种,晴日、午时香气较浓,y日、雨日及未时之後则香气渐淡,不细闻不易察觉其香气。」

魏无羡听完,想了想,突然道:「这花,跟你挺配的。」

「啊,我出来太久了,先走了。泽芜君,今日戌时我来找你。」魏无羡觉得该回去静室了,蓝湛在等他。

「阿羡,等等。」蓝曦臣开口叫住。

「这朵送你。」递上来一支寒兰,魏无羡转身伸手接着,对着蓝曦臣灿烂一笑,回头大步离开,而与午後yan光明媚的笑颜伴着飘扬的红se残影,却让蓝曦臣迷了双眼。

乱魄情迷4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埋首在卷宗里已整整三个时辰,似是在计算族内用品的配额及所需所缺项目,魏无羡瞧了一眼便头昏眼花,丝毫未注意到方才蓝忘机一瞬间投来的视线如冰若霜,落在他x前的寒兰。

这些帐目繁杂,似是有些部分需再次验算,蓝忘机便从书架上ch0u出一只jg美绰约的乾花书签,夹在要复检的其中一卷里。

这静室中难得的yan丽x1引了魏无羡的注意。魏无羡将那紫红赤芍书签轻轻ch0u出一点,颇有兴致的仔细瞧着:

「蓝湛,这你做的?」

「嗯。」

「哇,含光君真是好手巧,还有没有?」

「仅此一支。」

「喔。这云深不知处,也有种芍药的吗?」

蓝忘机看了魏无羡一眼,眉头微而不察的紧了一下。

魏无羡心想,这些卷子们看起来真是不易处理,可不能出错,自己还是别在旁边捣乱惹人心烦。

而着窗外月相与月位,亦是将近戌时。

魏无羡道:「蓝湛,我好无聊。」

蓝忘机将书签捻起,状似查阅卷上的一个条目,微叹一口气後道:「心静,便不会无聊。」

魏无羡:「我去找泽芜君聊天,你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不用等我。」

话语刚落,便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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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残月当空,蓝曦臣白衣如初雪乘着月光迎面走来,似乎早已在龙胆小筑院外等他。

魏无羡一路无语跟在蓝曦臣身後,默默思索着,自己当时脱口而出要帮蓝曦臣护持,但直至此刻才想到,自己夷陵老祖之名恶名昭彰,另一人则是蓝曦臣结义金兰的二弟,泽芜君凭什麽信他?

「泽芜君,你…为什麽信我?」

都已站在藏书阁门口,魏无羡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蓝曦臣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蓝曦臣在藏书阁的暗门外设了一道结界禁制,两人继续往下阶梯走至j1ngshu室门口,再设另一道,如此则不会有丝毫声响被听见,连灵力在内运转流动,外面也完全感应不出。

魏无羡让蓝曦臣在前臂掌侧郤门x施注一些灵力,以护住心脉。他自己亦画了两张安神符,各贴在彼此的膻中x,如此便算是做好准备了。

魏无羡一派轻松,拉了张凳子坐下,像是单纯来茶馆听曲儿的。

蓝曦臣举起裂冰,调息运转灵气,一波一波送入孔窍吹奏,应是已将乐谱默记心中。

琴悠悠,萧咽咽,弦音与管音大有不同,同一曲调竟是两样韵se。

数音落下,声声如诉。

蓝曦臣记忆深处的断句残字,却渐次形成句句探问、呼唤,由远而近被推送入识海。

「金光瑶,不可信」

「你相信他?」「信。」

「二哥」

「泽芜君,你为什麽信我…?」

「涣儿。」

蓝曦臣心绪一乱,竟为了压制杂念不自觉加强吹奏的灵力。

不出一刻,魏无羡便发现蓝曦臣气息开始不稳,然而曲调流转却停不下来。曲调缠绵幽怨,令人思cha0起伏,一转调,竟成温柔暖语。

「秋时为y,於行为金……」

「糟了!」魏无羡惊觉不妙。

蓝曦臣眼睫颤动,似是心神激荡。

「泽芜君!凝神……不!放下!」

「蓝曦臣!!」一急,竟伸手抓住蓝曦臣的手腕,但同时一gux涌灵力如海啸般袭来,魏无羡感到晕眩晃动之际,不自觉紧闭双眼。一睁开立刻发现事态不对。

强制共情?

又来?

不,不是共情。

魏无羡00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手,想着这不太一样啊!

首先,共情是以自身为媒介,同享怨灵五识;而蓝曦臣大活人一个,自己现下所见及闻也仍是自身五感。

魏无羡眼前五步之处木门敞开,屋内光线灰暗,桌上油灯火光忽高忽低,照映不清屋内四周景像。但看桌边坐一系云纹抹额之白衣青年,姿态颓然。

他身旁站着一位素se布衣少年,轻声道:

「若公子信我,便先委曲藏身此处。」

面前的景象如在一层薄膜之外触不可及,但每句人声却又似近在耳边般清晰。

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还来不及再看清楚,眼前便因起雾而模糊一片。魏无羡r0ur0u眼睛,定睛再看,

方才那布衣少年已站左侧,他看着手掌上一枚珍珠扣子喃喃道:

「母亲相信,父亲有一日会来接我们,但他似是忘了……。」

这个侧脸分明是……是金光瑶!

「阿瑶……。」

魏无羡发现蓝曦臣的声音出现在右耳畔,就站在身侧,并透过自己看向金光瑶,眼神温柔又似带点同情。

「蓝曦臣!」魏无羡唤着他的名字,却没有反应。

「他看不到我……。」魏无羡才觉察到这个事实,整个空间却扭曲起来,一声声话语回荡交迭。

「阿瑶,我将通行玉令赠予你,便是信你。」

「曦臣,前有温氏横行,现有夷陵老祖残nve祸害,你身为一宗之主当有带领姑苏蓝氏子弟前往一同讨伐之责……。」是蓝启仁?

「蓝宗主。」又是哪个弟子的叫唤?

「曦臣哥哥,呜呜呜……大哥他……」是……聂怀桑?

耳边杂音愈来愈多,一个个画面与声音让魏无羡晕眩至极。

一切突然静止,须臾,阵阵雪松熏香袭来。

这里是……寒室?

魏无羡看到自己靠在蓝曦臣身侧呜咽着呓语:「师姐……你还信我吗……你原谅我好不好……」

而这男人温柔的轻拍自己的背,宛如哄睡。「阿羡,别怕。」

魏无羡x口一热,似有什麽要夺眶而出。

然而,一瞬之间寒室的摆设却开始改变,成了较为熟悉的静室。

有血腥味?

明明是静室床榻,竟有如一滩血泊,上面还卧着一个血人,蓝曦臣双手握起着那人垂落在床侧的手。

那手泛白几乎毫无血se,蓝曦臣将它握紧收在自己的额前,忍不住的颤抖,满脸泪痕,哽咽着:

「忘机……忘机……你这是何苦?」

床上之人气若游丝的吐出一句:

「兄长……他不信我……。」

这人是……

「蓝湛!」魏无羡用力喊了出来。

然而这一喊,却把自己给喊醒了。

蓝曦臣无意识间已将裂冰放下不再吹奏,身t则靠着墙直直站着,宛如一尊jg雕细琢的雕像静然伫立,但双眼紧闭,应尚在昏迷,不知是否仍迷失在一场场混乱的回忆中。

方才所窥之每一景象应为蓝曦臣忧思悲郁之事,其中句句话语竟如咒般捆绑蓝曦臣灵识,伤其七情。

虽非共情,魏无羡亦深有所感,思绪杂乱,心口酸胀闷痛。尤其是最後蓝湛一身血痕,怵目惊心,如染红霜雪。

那是戒鞭伤吗?

魏无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後伸手去探蓝曦臣的脉搏,气血已不似之前汹涌,却是脉象沉弦,灵力竟以极缓的速度在散去。魏无羡心想,需尽快唤醒蓝曦臣的神志才行,否则再这麽下去,就怕蓝曦臣走火入魔醒不过来。

魏无羡缓下心神,细细思索。

心主血脉,心开窍於舌……。

舌尖血!

魏无羡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用食指一抹,往蓝曦臣的唇口伸进去,但立刻发现这招非常没有效益。

魏无羡盯着蓝曦臣原本润若涂脂的唇,渐失去血se心一横,

「啊!不管了!」

一手握住蓝曦臣的下巴,一手伸入蓝曦臣後脑发间往自己一按,两眼一闭,贴上眼前的唇,将自己的舌连同血气一并送进去。

似乎能感觉到一gu甘甜的暖流涌入口腔,蓝曦臣本能的用力x1shun,贪婪的想将所有jg血津ye绞进喉中。

魏无羡整个人被x1得头晕眼花,几乎要失去意识。

待一睁眼,自己竟站在龙胆小筑的木廊上。

这次魏无羡发现眼前景象b之前的画面清晰许多,不再有薄雾阻挡。往屋内一望,一名美丽清雅的妇人坐於卧榻上,怀中婴儿以银丝线所绣白兔的襁褓裹着。

妇人身旁靠着一白衣小儿,伸出短短小手想去逗弄母亲怀中的孩子。

那名妇人似是在自言自语:

「若生而为人却无人可信,那蜗居一室或是逍遥江湖其实也没什麽区别……都是孤单。」

接着又喃喃的说:」若无人信我,我便再也无留下的理由。」

小白团子不知是否听懂了妇人的话,拉拉她衣袖,n声n气的说:

「阿娘,涣儿信你。」说完露出灿烂一笑。可ai的小酒窝让母亲忍不住戳了戳。

「好。」琉璃的眼瞳似沾上雾气,长睫凝住细细的水珠然後轻轻将他揽过来抱紧。

魏无羡了然,是青蘅君夫人与小小蓝涣。那怀中抱的,应该是蓝湛吧。

秋风一过,一枚枫叶落进窗内。青蘅君夫人拾起那片红,轻轻地说:

「涣儿,你该回去了。」

「涣儿应该回去吗?」

魏无羡一时迷了眼,小蓝涣此刻竟是蓝曦臣现在的身形样貌,声音亦是原来那般温润柔磁的嗓音。

「在这里陪母亲,不好吗?」

蓝曦臣垂目而道:「负衡据鼎不胜其任,临深履薄……涣儿很倦,亦不知何人可信。」

青蘅君夫人柔声轻应:」窗外之人你不是愿意信他吗?」

蓝曦臣瞬间侧身回头,眼神透着些许讶异接着转而露出一丝惊喜之se。

魏无羡发现蓝曦臣这次竟能看见他。

「阿羡?」

本篇属x为番外,非正章,纯属娱乐。时间点在读者心中,可自由决定要不要认为是前文的延续。可单独存在。

是一场旅程中,岔开去游乐场玩的概念,绝对老少咸宜。

魏无羡拿着碗从窗户探出头去:

「等等!泽芜君这不还早吗?如果不忙的话,坐下来继续聊聊天?」

才说完,魏无羡就觉得自己问了笨问题。

一宗之主怎麽可能不忙,这不是耽误人家了吗?一边想着一边把筷子里的辣菜继续放到嘴里嚼。

蓝湛道:「食不语。」虽是家训禁令,语气却不如以往严厉冷峻。蓝湛面se和缓,像是一声温柔提醒。

而蓝曦臣已经走了进来坐在案前。

蓝曦臣:「聊什麽?」

魏无羡欢快的道着:「我们边玩边聊!」

静室内三人围着坐在案前,不是谈判、不是讨论…而是他们在玩…

真心话,大冒险!

魏无羡:

「游戏规则是,我们来ch0u签。这个!」

说着ch0u出数张h符纸,拿着笔在其中几张点上一小点朱砂墨,然後将每张都r0u成小纸团,丢在书案底下的篓子里。

「ch0u到有朱砂记号的就要…嘿嘿。」魏无羡笑着看看蓝湛又看看蓝曦臣,

「选择要真心话或是大冒险。」

「这我以前在莲花坞常跟师弟们玩的,嘿嘿!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云梦的江大宗主……这不重要,我们继续啊。怎麽样,有没有问题啊?」

魏无羡没继续说下去…其实是藉由这游戏问到当今云梦江大宗主,心中的理想仙子形象。标准过高,看来得一辈子光棍。

蓝曦臣:「何谓大冒险?」

「大冒险嘛,很简单,就是叫你做什麽做什麽。真心话就是,问你什麽答什麽罗!」

蓝湛:「何人发问?何人出题?」

魏无羡:「没ch0u到记号的另外两人,随便其中一人发问或出题。」

魏无羡:「这样都会了吗?」蓝曦臣微笑点头,而同时蓝湛转头与蓝曦臣对视了一眼,蓝曦臣便举手问:

「我仍有疑。」

魏无羡失笑,「好好好,这位弟子你请说。」

蓝曦臣道:「蓝家家规有云不可打诳语,但若是不想说、不能说或是不知道,又该如何?」

魏无羡道:「既然要玩,当然是要说的,不知道也要想出来!不过嘛,既然两位是第一次玩,那…好吧!那就....一个人可以有两次直接通过的机会。」

蓝湛低头似在想些什麽,抬头起来眼睛一闪,蓝曦臣又问:

「第一次答不出,之後能否再问相同的问题?」

「当然不行啦!一直问重复的问题多没意思啊。」

蓝曦臣与蓝湛同时点点头。

「那开始了,蓝湛先ch0u!」魏无羡等不及要看这个小古板会ch0u到什麽。

蓝湛:「真心话…」

魏无羡:」我!!我问我问!那个蓝湛,你」

蓝湛:「过。」

魏无羡:「喂!我都还没开始问呢?我得先问啊!」清了清喉咙,再问:

「你x前那个伤…怎麽来的?」

蓝湛:「过。」

魏无羡:「……蓝湛!你怎麽这样,才开始玩就直接过!」哼,还不如灌醉来问b较快呢。

「算了,换我。嗯…也是真心话。」

蓝曦臣认真的问:「魏公子,你真喜欢男子?」

魏无羡:「咳咳咳!泽芜君你为什麽这麽问?」

蓝曦臣」魏公子在山门之前大声说的。」天啊!好像是,那是当时si都不想进云深不知处,凭仗莫玄羽的身t,想恶心蓝家人的说词。

可是,想到那天在客栈自己唇上的温度,竟产生一种心虚的感觉。

「…过…。下一个下一个,泽芜君换你了!」

蓝曦臣:「大冒险。」

「……」

「……」

魏无羡:「……蓝湛,你出题吧。」

蓝湛:「兄长,得罪了。桌上的小菜,请尝一口。」

魏无羡心想,这麽无聊?吃个菜算什麽大冒险。

蓝曦臣举起筷子,夹了一条红通通,放入口中。

「!」

蓝曦臣惊讶的看向蓝湛,心里想着,你陪他吃的这些东西竟是这麽难以下咽!!真…是有心了。

又换到蓝湛。

蓝湛:「大冒险。」

蓝曦臣放下手中的茶杯:」忘机,可否能和我合奏一曲。」

蓝湛:「好。」便转至一旁桐木琴桌,等着兄长以裂冰相和。蓝曦臣一曲《红尽藏》曲调悠婉回荡诉说,忘机琴声轻跃回荡,竟是令人心缓平和……。

突然一个魏无羡激灵,微闭的眼睛猛然睁大,

「打住打住!这样下去,我要都睡着了,还玩什麽?来,换我了!」

「嘿嘿!大冒险,请~出题。」魏无羡摩拳擦掌,等不及要接招。

蓝湛:「梳辫子。」

魏无羡:」啊?我一个大男人,梳辫子多别扭啊。」

蓝湛的琉璃浅瞳似有微光一闪,一字一字说:「大冒险。」

魏无羡:「好啊!含光君,你可以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含光君。」魏无羡开始怀疑这蓝湛十六年来找他是为了整他,一报当年听学时期被捉弄之仇。

魏无羡:「梳辫子就梳辫子…可是,我不会!」

「我会。」蓝曦臣笑着说:魏公子,麻烦你坐过来。」

魏无羡一脸惊讶的看着蓝曦臣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jg致的桃木梳,一边问着:

「魏公子,你的束发带还有另一条吗?」

魏无羡:「有是有……」说着便拿出一条红se发带放在蓝曦臣手中。

接着,蓝曦臣一手拿着梳子缓缓梳发,一手拿着一条红se发带,而另一条则用嘴轻轻衔着,十分专注,没有注意到蓝湛难以言喻的眼神。

终於编好了,蓝曦臣看着被梳了两条村姑辫的魏无羡,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似乎有些不满意。自言自语的说:」只留一辫,似乎更好看些。」於是道:」忘机、魏公子,再等我一会。」便将发辫拆开,重梳了一条侧边辫。

「好了。忘机,你是出题者,你看如何,可满意?」

蓝湛肯定的点点头。

魏无羡生无可恋道:「泽芜君,换你ch0u。」

蓝曦臣:「真心话。」

「我问我问!嗯……」魏无羡不自觉的一边甩着自己右边的发辫一边想着:「这个问题,我在客栈里问过蓝湛了,今天就来问问蓝曦臣!」

「泽芜君,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蓝曦臣:「有。」蓝湛和魏无羡同时睁大眼睛看着他。

魏无羡:「有。是谁阿?我认识吗?」当初问蓝湛时,心里想着既然他都喝醉了也不好意思趁人之危到如此彻底,就没有再追问,今天到是觉得可以问个清楚。

蓝曦臣苦笑道:「如此便多了两个问题,魏公子。该换忘机了。」

蓝湛:「大冒险。」

好啊!报仇时间到了。「我出题!」魏无羡喊着。

「我吹笛,你跳舞。」

蓝湛低声道:「……魏婴。」

魏无羡也觉得有点不合适於是改口:」不然我跳舞,你伴奏……不好不好,那…你学兔子!」抱着不期不待不受伤害的心情,魏无羡勇敢的出题了。

没想到蓝湛默默的以极缓慢的速度将两只手举在头上,在耳垂微而不察的转红的同时,将两手轻轻握拳,然後伸出食指与中指。

魏无羡傻傻的看呆了,蓝曦臣亦然。顷刻,两人同时的大笑出声。

蓝曦臣道:「云深不知处不可喧哗,我这宗主也是犯禁了,这就去领罚。」然後便以「宗内事务繁杂,再这麽待下去恐怕玩心难收」为由,先行离开了静室。

午後的yan光照在蓝曦臣飘动的若雪白衣之上,素如霜的袖中一抹异se被轻轻收起。

蓝曦臣睁开双眼,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唇上柔软的覆盖,面前温热的气息竟来自眼前之人--魏无羡。

姑苏蓝氏所习功法主清心冷脉,不宜情绪激荡。修练时气血若稍有不稳,则须静心调息,或是引云雾山岚之气x1吐或浸泡冷泉之水约半个时辰,则有助於凉血安神。方才蓝曦臣灵气自行削弱,便是避免血热汹涌引发火邪与冷脉相抗,r0u身为自保而t温更降,脸上如瓷如冷玉的皮肤却微微发热,不知这心震不宁的悸动感是来自於乍然转醒的不适应,还是来自於眼前之人带给自己的迷乱。

魏无羡意识尚在朦胧,眼神迷离之间缓缓睁开,发现自己不仅与蓝曦臣双唇紧贴,竟还两手四指深入对方发间,虎口与拇指触在他的耳廓上,略为发烫的温度悄悄传来。

魏无羡心中一惊,急忙後退,两人唇瓣分开之际,一丝银线似断未断,最後终於断裂在彼此略为红肿的嘴角。

魏无羡还来不及顾上似被咬破一个小洞的嘴唇,也忽略那如响钟的心跳,赶紧说:「泽……泽芜君,你刚才走火入魔,现在没事了就好。那个,有所失礼……。」

蓝曦臣道:「我们皆是男子,魏公子情急,并非失礼,切勿放在心上。」

魏无羡看着蓝曦臣的双眼,「勿放在心上」一句不知为何哽住了魏无羡的喉咙,连脑子也堵住了,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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