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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如旧第32

南街，京城着名美食街。

辛蕾迈出步伐，轻快地穿梭在人潮里，宋鸢紧紧跟随。前面不远处的白衣少女像隻兔子般不断往前窜去，几乎只余一抹素白影子。

宋鸢急追上前，辛蕾停顿在一位老先生摊前。

是一位在拉糖人的老人。老人手持勺匙，用正热的麦芽糖蜜绘出不同造型，小猫小狗跃然纸上，信手拈来。

辛蕾半蹲在侧，一脸惊奇的观看，瞧着老人拉出许多不同图案。

宋鸢赶来时，辛蕾眼眸亮丽醒目，她手悄悄指向那小猫糖人，暗暗示意宋鸢想要。

宋鸢无奈笑笑，抬手递出碎银：「师傅，买一个糖人。」

老人布满深沟的苍老面庞转过来，含糊地问：「你说啥？」

宋鸢弯身向前，在老人耳畔再说一遍，老人缓缓点头，拿起长长竹籤给辛蕾，竹籤上的小猫活灵活现，辛蕾高兴极了。她小心地拿过，生怕碰碎。

辛蕾紧盯糖人，似是在苦恼应该吃掉还是留存，秀气小脸凑成一团。

「放心吃，」宋鸢没忍住提醒，「吃完再买。」

辛蕾见宋鸢有表示，才轻轻启唇，柔软舌尖勾过糖人，小心含入口。因糖人过大，辛蕾只含住了左侧，眸光闪烁明亮，嘴里嘟哝着好吃。

宋鸢淡笑出声，老人也呵呵笑道：「小公子，这是你家媳妇？看上去乖巧可人，当真般配」

宋鸢时常为公主府采购，着女装不便行事，素来以男装出门。

她明显愣住，看辛蕾兴致颇高的又跑去下一摊，她默默敛眉，唇畔是连她都未觉察的明艳笑意。

二人一路从正午逛至天色昏黄，绚丽晚霞缓缓在天际处铺散，橘红照在地上，连影子都拉出暧昧。

辛蕾熟悉南街，之前在学堂下课后，往往会与吴珺在街上买上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归府。

她们走在光线略微昏暗的小巷，巷弄里隐约有阵阵犬吠，既吵闹却又隔外安静。

因在南街玩闹的时间增长，辛蕾现下着急着要回府，若是晚回了，金嬷嬷肯定又是一通责骂。这条小巷直通公主府后门，等出来后再绕至庭院，就不会有旁人知晓。

辛蕾和宋鸢细碎的脚步声在无人地空巷里回响。

身后宋鸢手提各色零嘴玩意，目光落在身形娇弱地少女，她轻车熟路的在前走着，时不时会侧过身回望宋鸢是否跟上。

「鸢姊姊，提这些东西累不累呀？」辛蕾面色颇微担忧，「在几步就到公主府了，可要蕾儿分担一点？」

从刚才在南街上閒逛时，宋鸢便自主接过辛蕾买下物品，见她面色轻鬆，辛蕾也没多问。

只是这一路走来，宋鸢额上不免浸出几分薄汗，辛蕾心道同是女子，宋鸢应是早已劳累却闭口不言。

宋鸢手拎大包小包，物件虽说轻巧，全部迭加却也有不小重量，再者，初春温度潮湿，本就容易出汗。

「不必，」宋鸢摇头，「再往前就到！」

话音戛然而止，宋鸢一手向前环住辛蕾腰间，将其往自己方向一带。辛蕾猝不及防地陷入与周身不同的温暖，她脸上一烫，但见宋鸢神色有误，正欲开口询问源由。

「咻—」

短暂而快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是利器穿破空气导致。只见方才辛蕾站立处赫然插着一支利箭，箭羽随夜风轻轻起伏。

辛蕾手捂口鼻，震惊之余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心有余悸。

若是宋鸢方才没有扯住她，那这箭尖岂不是？！

感受到怀里少女身子微颤，明显是受到惊吓，宋鸢怒意升腾，杀气渐露。

宋鸢锐利凤眸缓缓滑过上方屋檐，一丝不漏地扫视，声音冷然喝道：「何人！」

一阵不易察觉的脚步声在前后方响起，踏地时轻缓却有力，明显是习武之人才有，宋鸢眸光瞬间沉淀，在辛蕾身后死死盯住声音来源。

就在前面近十步距离，宋鸢足尖轻踢，一枚石子悄无声息地击重为首人小腹。

为首人呼吸一窒，脚步在原地停下。他示意其他人不动，瞧着迎光少女阴冷狠戾的紧盯，他没来由地感到怯场。

这是一名少女，所该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