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江湖追杀之后 第1(2/2)
被全江湖追杀之后被全江湖追杀之后 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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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风呼啦啦的刮过,门窗砰砰作响,窗外,夜深如晦,伸手不见五指,一行人穿着黑衣,蒙着面,从谯城的房檐上经过,身轻如燕,半块瓦片也没踩下来。
他们从西边来,靠近了城东那间小小的院子,却倏然刹住脚步。
——不巧,那边已经有了一帮埋伏的人,两帮人马隔着一座房屋面面相觑。
半晌,东边为首拿着两把短刀的人率先开了腔,他冷冷道:“诸位,我们先来的。”
而他正对面的人手上并没有兵器,但身材高大,黑衣下的肌肉偾张,手掌粗大,筋骨虬结,气势上一点也不弱拿刀那人半分。
他嘎嘎一笑,声音如同老公鸭,“潜龙堂的兄弟,你这话就说得就未免招笑,江湖上,人凭本事杀,东西凭本事抢,哪有什么先来后到的规矩?!”
拿刀那人神色一肃,“这么说你们定是要截胡的了?”
那头哈哈一笑,“不错,我们正是要截胡!”
“呵……”
风声中,忽然突兀地响起一声极轻的笑,说它轻,是因为这声笑听起来非常随意,然而却轻易突破了重重的雨声人声,仿佛在周遭所有人耳畔响起,足见此人内力之深厚。
两拨人马的首领霎时汗毛一竖,同时大喝,“谁?!”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一街之隔的杏花苑,一条人影抱着什么东西靠坐在吞脊兽边,一只腿曲起,另一条腿自然舒展着,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下方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忌惮。
东边拿刀的那人朝那个方向抱了抱拳,高声道:“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是否也是为了那悬赏而来?”
“非也。”那人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是为何?”
黑暗中,那人抬起了头,狭长双眸雪亮,他笑了笑,很真诚地说,“我嘛,是来娶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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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前,武林盟盟主林卷海的尸体于在沉水河畔的芦苇丛中发现,胸前三刀六洞,发现的时候血已经干了,两只眼睛瞪着,瞳孔扩大,看上去极为恐怖。
三天后,几只信鸽从龙首山飞出,带着武林盟的悬赏,令人诧异的是,被指证为凶手的居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江南富商,还是个开勾栏的下九流。
疑点重重,然而悬赏实在太丰厚,光是赤血剑就让无数英雄好汉垂涎三尺,一时间,无数高手倾巢而出,剑指江南谯城。
离谯城最近的潜龙堂和流沙派自然率先到达,然而,等到第三波人马踹开颜容的小院子时,只看见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每具尸体只有一道伤口,就是致命伤,干脆利落。除了其中一具尸体是被掐断了脖子,其余的都是剑伤。
血迹斑斑,洒落在杏花枝头,犹如绽放了一朵朵鲜红的梅花,昨夜小雪,地上铺了一层银白,这“梅花”居然还有点应景。
而价值一把赤血剑加白银千两的颜老板本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盲剑
薛凉月在颠簸中醒来,模模糊糊中听见有风声,鸟叫声,虫鸣声,以及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乱糟糟的糅成一片嗡嗡嗡的耳鸣,他轻轻蹙起眉头。
缓了片刻,才睁开眼,透过四四方方一扇小窗,正好能看见一轮圆月莹莹地挂在西山之上,皎洁得有些阴森,一条长长的东西横在圆月之前。
薛凉月胸口疼,眼前也有点发黑,他眯着眼看了好久,才看清楚那是一把剑。
一把细而薄,约两指宽,刃口锋利的剑。剑身上有红色的细花纹,延伸到剑尖,像是血渗进去了,一看就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这不由得引他多看了两眼,于是他又看清了持剑人的手,手指修长,拿着一条细绢,慢条斯理地从剑柄处向下,一下一下擦拭着。
“醒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薛凉月眼珠子转了转,循声望去。
说话的人就着半明不暗的月光,薛凉月看清了说话人的下半张脸,是个斯文俊秀的年轻人,看起来赏心悦目,但在人群中也不算特别出挑的那种好看。
……目光继续往上移动,薛凉月却微微一愣,他看见这人的眼睛上蒙着两层黑色布条——是个瞎子?
似乎是感受到薛凉月的注视,那人开口了,嗓音介于成年人的低沉和少年的清亮之间,颇为动听,语气依旧是懒洋洋的,
“感觉如何?”
薛凉月隔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道:“不如何。劳驾,能扶我起来吗?”
瞎子歪了歪头,问:“怎么?我的大腿不舒服吗?”
薛凉月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躺在他腿上,顿时感觉胸口更疼了,他闷咳两声,轻言细语委婉道:“这个姿势,喘不过气。”
瞎子闻言,只好放下手中的剑,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说是扶,实际上比拽起来没轻多少,薛凉月觉得自己的袖子好悬没给拽断。
他坐起来后,感觉也没好多少,仍然是头晕眼花,他忍着太阳穴一阵一阵的抽痛,慢慢回忆起了晕倒前的事——小芸儿,千面狐,悬赏,杀手……记忆在他被外边的打斗声吵醒,不耐烦地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谁把他打晕的?
这世上,能悄无声息地打晕他的人,薛凉月数来数去,绝对不超过一只手,而这其中并没有一个患有眼疾的剑客。
薛凉月轻咳两声,“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我……在下依稀记得自己应该在房里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