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2）

万里封疆第78章

&esp;&esp;谢凌安腰间隐隐作痛, 似有蝼蚁噬骨，绵绵密密地酸疼。雷雨天是他最怕的天气，阴湿骤冷常让他的腰伤发作，疼得直不起腰。他的额上渐渐冒出层层薄汗, 默不作声。除了钱昭，他不想让此地的任何人知道他最致命的弱点。

&esp;&esp;这一天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忍着。

&esp;&esp;然而, 有其他事比陈年旧疾更加牵动谢凌安的心绪。谢凌安眉头紧锁, 心急火燎地望了望西疆的方向, 还有没有看到想见到的身影。

&esp;&esp;最后的五千大军还是没来。

&esp;&esp;前几日，寒英见缝插针地将辎重与五千西疆军迅速调出来, 但至最后五千大军时，陆保坤几乎寸步不离地盯着寒英, 斥责他西疆戒备松懈将酿大祸，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调兵。

&esp;&esp;按照寒英昨日的来信，最晚今日午后，五千大军必到。

&esp;&esp;于是谢凌安与严翊川在每日通信的信笺中说定，今日午后，二人分别自东西两方向夹击土匪的东寨与大营。

&esp;&esp;谢凌安还是有些焦心，伴随着腰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总觉得有些不安。

&esp;&esp;雨珠仍在密密麻麻地倾洒，在地面上腾起朦朦胧胧的水雾。按照惯例，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注），军队打仗向来会心照不宣地避开阴雨天。谢凌安心下盘算着，一时难以决断。

&esp;&esp;猛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钱昭踏着泥水急匆匆地跑上前，手上拿着一根束带，神色不妙：“王爷，来了！”

&esp;&esp;谢凌安心倏地一紧，莫不是土匪主动出击下山来打了？忙问道：“什么来了？”

&esp;&esp;钱昭喘着气道：“就是上次你派到蒲阳城外驿站的那几个人，回来说有两三个宫里来的太监今晨天没亮就到了驿站，看着像是日夜兼程地赶，而且就是往咱们这个方向来的。”

&esp;&esp;谢凌安心跳骤然猛烈起来，一把抓着钱昭的手腕问道：“他们现在人呢？”

&esp;&esp;钱昭说：“还在驿站，听说他们点了几个小菜，估计用完膳稍作休整就要上路。那小兵看到便马上快马加鞭地回来报了。”

&esp;&esp;谢凌安感到周身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腰上的疼痛倏地骤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皱紧了眉头。

&esp;&esp;钱昭见谢凌安神色有异，赶紧把束带塞到谢凌安手里。这条束带外侧看与普通束带无意，由玉带钩系着，只是稍宽些，有些没叠放好压出的褶皱。但其内侧加了一层绢丝，束在腰上尤其保暖。

&esp;&esp;“赶紧系上，”钱昭熟练地替谢凌安解了腰带，把绢丝束带系上，神色关心地道，“有没有好点，没那么凉了吧？”

&esp;&esp;谢凌安脑子里飞速转动，身上任钱昭摆布。这个时候宫里来人，只有可能是带着禁止剿匪的旨意。按这个速度，宫里的人午时左右便能到，他们若不赶在宣旨的公公到之前出兵，便会彻底失去出兵的可能，前功尽弃。

&esp;&esp;不行，绝对不行。

&esp;&esp;他必须提前出兵。

&esp;&esp;但他没有足够的兵！

&esp;&esp;谢凌安眼神一凛，语气坚定地对钱昭道：“去把我的马牵来。”

&esp;&esp;钱昭一顿，面色担忧地道：“你要去哪儿？我替你去。你今日能不骑马就别骑马。”